娱神的祭歌
《九歌》
殷商时代人们信奉天神,崇拜天神,巫术几乎发展成为一种巫教信仰。到了周代,周统治者将祖先崇拜和天神崇拜结合起来,巫术时代落下帷幕,而民间的巫祝文化却并没有断绝,尤其是战国时代的楚国,巫风最为盛行。
《九歌》是屈原在江南民间原始祭歌《九歌》的基础上,再创作的一组乐歌,以迎神、颂神、娱神、送神为主要内容,有着浓郁的巫风色彩。从《九歌》的表现形式看,似乎已具有中国歌舞剧的雏形了。
《九歌》多数篇章描写神灵或人神之间的思念和依恋,表现所求未遂的失落和伤感。
《九歌》(选篇选段)
凡女对天神的依恋《大司命》
本段是祭祀天神“大司命”的唱辞,大司命是上古人们心中掌管人类寿夭和生死的神明。通篇以对唱的形式,表现了神衣翩翩的天神大司命,下界与人间女子相爱,又返回天宫的故事,表达了人们对生活的热爱,对生命的眷恋。
大司命(男觋饰):“广开兮天门,纷吾乘兮玄云。令飘风兮先驱,使涷雨兮洒尘。”
洞开吧天宫的大门,我驾起那纷繁玄青的密云。令旋风为我开道,命暴雨洗去路上的微尘。
人间女子(女巫饰):“君迴翔兮以下,逾空桑兮从女。”
君在天空盘旋飞翔啊降临下界,越过空桑山来到众人之间。
大司命(男觋饰):“灵衣兮被被,玉佩兮陆离。壹阴兮壹阳,众莫知兮余所为。”
长衣翩翩啊随风飘动,玉佩光影闪动绚丽错综。阴阳变幻啊神秘难懂,世人不知这由我掌控。
人间女子(女巫饰):“折疏麻兮瑶华,将以遗兮离居。老冉冉兮既极,不寖近兮愈疏。”
折神麻美玉般的花朵,准备赠给即将离去的神明。我已渐渐年老,若不亲近神明就会更加疏远。
神的爱情《湘君》《湘夫人》
楚人崇拜湘江,湘君和湘夫人是湘江的夫妇之神。此二篇分别以湘夫人和湘君的口吻,通过一个约而未见的误会,表现他们对彼此的思念和爱恋。
湘夫人(女巫饰):“鼂骋骛兮江皋,夕弭节兮北渚。鸟次兮屋上,水周兮堂下。”
早晨在江岸疾奔,傍晚在水边慢行。寂寞的鸟儿啊在屋上栖息,孤独的水流在堂前蜿蜒。
湘夫人(女巫饰):“捐余玦兮江中,遗余佩兮醴浦。采芳洲兮杜若,将以遗兮下女……”
我将玉玦丢进江流,我把佩玉留在醴水之滨。我在芳草丛生的小洲上采撷杜若,想把它赠予你的侍女。
湘君(男觋饰):“……登白薠兮骋望,与佳期兮夕张。鸟何萃兮蘋中,罾何为兮木上?”
在白薠丛中远望,盼与你在黄昏互诉衷肠。可是鸟儿为何聚集在蘋草中?鱼网又为何撒在树枝上?
湘君(男觋饰):“沅有茝兮醴有兰,思公子兮未敢言。荒忽兮远望,观流水兮潺湲……”
沅水生长白芷醴水孕育香兰,满心的思念啊却不能言。我恍恍惚惚望着远方,看那湘江之水缓缓流淌。
男觋与河神的友谊《河伯》
这是祭祀黄河之神河伯的唱辞。通过男巫对与河神同游龙宫,而后依依惜别的的想像,表达了人对河神的崇敬,和与之建立和谐美好关系的愿望。
男觋:“与女游兮九河,冲风起兮水横波。乘水车兮荷盖,驾两龙兮骖螭。”
与河伯您云游九河,猛烈的风啊扬起波浪。乘坐的水车用荷叶做盖顶,让双龙驾驭将螭龙配在两旁。
男觋:“子交手兮东行,送美人兮南浦。波滔滔兮来迎,鱼隣隣兮媵予。”
您执手告别向东远行,我送您到这南方的岸边。波浪滔滔前来迎接,鱼儿伴我目送您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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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疏溦